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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疯狂催婚,朕祈求老天爷派个美男来,它把我曾经的敌国床伴送来了

就是说,朕的呼喊老天爷好像是听到了,但老天爷应该没听懂。

朕是要个床伴。

没说要个曾经的床伴。

南楚派来迎回国宝的使团,领头之人是谁不好,偏偏是朕曾经睡过的永安侯。


朕,东齐女帝。

刚才遭到了刺杀。

谢谢诸位宝子的关心,朕没事。

南楚来的那位使臣,他有事。

他替朕挡了一箭。

此时此刻,朕坐在榻前,看着因受伤而虚弱的他,道:

“留下当我的皇夫,你这个人朕娶了。”

他:“我救了你,你却要娶我?”

我:“对呀对呀。”

他:“一国之君,就可以横行霸道,恩将仇报?”

我深情望着他:“就好像这场刺杀不是你安排的一样。”

“……”

1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半月前,太后趁着朕生日,安排给朕选夫。

——将京都适婚的公子们汇聚一堂,悄声问朕:“这么些个青年才俊,陛下可有中意的?”

朕放眼望堂下,诚心发问:“哪有俊?”

太后:“娶夫取贤不娶色,丑夫才是家中宝。”

太后是朕的亲娘,朕知道她也是为了我好。心疼朕一人忙乎江山社稷,想给朕添个贤内助。

但是。

朕在太后地注视下,站了起来,对心腹小亿使个眼色。

“走。”

朕走了。

太后反应过来,在朕身后咬牙切齿,“给我回来!”

朕跑了。

朕一生行善积德,爱国爱民,礼贤下士,助人为乐。

朕十九岁继位,为东齐鞠躬尽瘁,而来十一年,未曾有一日懈怠政务。

都这么优秀了,好个色也没什么吧。

三十岁的年纪摆在这儿了,就想给自己挑个好看的床伴,没什么吧。

太后:“你给哀家等着,明天还有第二波!”

朕疾驰了。

2

出了设宴的殿,朕望天,“啊,派个美男来救救朕吧!”

老天爷听到了朕的呼喊。

那天下午,南楚送来国书,要求我东齐归还他楚国至宝——凤凰璆。

璆,就是玉。

我对这玉一无所知,探究一番,才晓得事情原委。

这事要从我太爷爷说起,传闻百十来年前,有凤凰落于南楚某深山,并涅槃其间。

山火焚烧过后,去查看的人们在凤凰落脚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玉。

那玉形如一颗蛋,通透火红,触手生温,价值连城,被南楚视为国宝。

之后不久,南楚遭受战火,向我东齐借兵。

我太爷爷觊觎人家国宝,趁火打劫,说要借凤凰璆一观。

人家问他借看多久。

他说八十年(其实就是不想还了)

当时的南楚国主忍气吞声,“借”了他。

如今,八十年到了。

南楚派来迎回国宝的使团,领头之人我认得

——永安侯贺若玄。

我曾睡过贺若玄。

朕的呼喊老天爷听是听到了,但老天爷应该没听懂。

朕是要个床伴。

没说要个曾经的床伴。

3

天下九州四国分,我东齐在这其中,地域不算辽阔,人口不算众多,国力稍显薄弱。

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自我太爷爷那一代开始,东齐国土不断被分割。

发展到我父皇、再到我这一代,我们东齐在四国中,各方面实力常年稳居倒数第二。

也就比南楚强了一点。

南楚属于他们自己作的,本来他们国力跟我们并列倒数第一,但他们排挤走了一位摄政王,叫贺若渊。

后来贺若渊被我闺蜜——北轩的长公主捡了去。

南楚剩下个不成气候的小皇帝。

再后来小皇帝不知怎么把他弟弟惹恼了,五年前被弟弟篡了位。

小皇帝的弟弟叫贺若钦。

贺若钦是个病秧子,他当了五年的皇帝,南楚的境况在他手上刚要有好转,他行将就木了。

贺若钦被北轩的七公主捡走了。

贺若钦临走前,将皇位传给了贺若皇族一个年轻小孩儿,传位诏书上特意指明,让永安侯贺若玄辅政。

该说不说,贺若钦看人的眼光挺到位。

仅仅两年的时间,南楚国力大有提升。

这是我作为东齐女帝,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怕南楚强起来,攻打我东齐,称霸东南。

我怕有朝一日,自己沦为楚国的阶下囚。

按照贺若玄的性格,到时候他还不得转圈打量嘲笑我?

打量到最后,他多半是袖着手,笑晏晏来一句:

“南宫筠,你也有今天。”

话音未落,那脸扭曲、变形,他化身恶魔,张口把我吞了……

这两年间,我晚上睡觉,要么不做梦,做只做两种梦。

一种是以上噩梦。

另一种是不可描述之“夏秋冬”梦,梦中的主角说来也巧了,还是贺若玄。

从未有哪一个人,让我这般又畏又惧,又牵肠挂肚。

从前隔着国界,隔着千山万水,我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远着呢,此人离我远着呢。

这辈子不可能再见面的。

为了阻止贺若玄在南楚主政,我安插人手朝堂给他使绊子,离间他和南楚皇帝的感情。

除此之外,他下朝的路上、垂钓的湖边、对弈的棋馆,我时不时给他安排个刺杀,唯恐他日子过得消停。

我没能等来他身死的消息,反倒把他本人等来了。

老天爷,你是不是在玩我。

4

次日,朝堂。

朕命人宣读了南楚讨还国宝的国书,底下文武一片哗然。

一整个齐齐的不同意。

原因无他: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块玉的问题,这是涉及到两国国力孰强孰弱的问题。

贺若玄跋涉千里,只是为了一块玉吗?不,他是在向其余对南楚蠢蠢欲动的各国昭示,南楚的腰杆子挺起来了。

今日他们讨还玉,明日就能讨还失去的国土和城池。

而这些国度里,首当其冲会是东齐。

朕坐在龙椅,看着底下,不尽唏嘘。

多少年了,朕的臣子们除了逼朕娶夫,就没这么齐过心!

感动。

感动之余,朕问了:“那么,有什么法子拒绝贺若玄来我大齐呢?”

底下霎时一片死寂。

没有推拒的借口。

朕再问:“众卿一个法子都没有?”

仍然一片死寂。

好久没发火了,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下子帝王的喜怒无常了。

朕摔杯的姿势都准备好了,突听一朗然的声音道:“臣有一言。”

朕闻声望去,出列的年轻人标然体直,温文尔雅,在一众臣子中,犹如鹤立鸡群,差不离的官服,由他穿来格外好看。

不愧是朕亲手提拔上来的礼部侍郎。

朕就着手中茶杯喝了一口,宽宏地道:“元爱卿,请讲。”

元衡低眉一笑,“依臣浅薄之见,南楚的国宝应该还,可以还,但不能轻易还……”

一下子说到了朕的心坎上。

片刻后,朕抬手,“退朝吧。”

朕:“元爱卿来御书房,与朕单独探讨。”

5

半月后,楚国使团如约而至,在我镐都驿馆修整。

那天夜里,朕微服乔装,与小亿扮做民间女子,去了驿馆。

“都等不到明天了,”小亿一边向馆长出示金牌,制止了馆长叩拜,一边拿她漏神的大眼白我,“就非得趁夜见一面呗?”

“明日正式见面的是东齐女帝和南楚的永安侯,”我扯了扯遮面薄纱,“有些话不方便说,也不能说。”

今夜,只是南宫筠和贺若玄。

贺若玄的房间空着,人不知去了哪里,我将窗户推开,夏日宁静夜,虫鸣入耳,凉风习习。

我面朝窗外吹着风,等了等。

等了又等。

身后房门被推开的刹那,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抑制呼吸,回过头去。

贺若玄是一副才沐浴完毕的模样,玉容,清骨,素袍,乌发似瀑。

我仿佛又闻到了似有若无的梅花香。

他立在门外,一时间没有进来。

紧了紧身上宽袍,道:“深更半夜,不请自来,筠儿还是跟从前一样淘气。”

我欲扯下面纱的手顿住,放下去。

隔着面纱,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平静的笑,“一别十二载,兄长风华依旧,不减当年。”

他终于迈进了门,眼里也带了笑意:“为兄大你两岁,该是老了。”

“如此说来,那我也老了。”

他直走到我面前方停下,微微俯身,端详我。

我屏住呼吸。

不过须臾,他直起腰,颔首道:

“嗯,眉梢眼角是添了些成熟韵致,可见政务煎人,一国之主不好当。”

这就开始了是吗?

我哼笑,“政务再煎人,到底不似人心易变难测,那才是真真催人老。”

他浅浅一笑,装听不懂,将身前微湿的长发拨至身后,“此话怎讲?”

我正要开口,一个俏丽的声音传来:

“玄哥哥,镐都这里没有宵禁,我在夜市买了些特色小……”

说话的人一脚踏进门见到我,“吃”字咽了回去,拧眉,“你是谁?”

那小姑娘白净净,嫩生生,一双大眼睛跟我的小亿有一拼。

我看着贺若玄,“玄、哥、哥?”

贺若玄目光坦然与我相对,“你自己说,你是谁?”

我:“……”

我看看小姑娘,再看看贺若玄,郎貌女貌,好生般配。

我“嘤”地软了身子骨,按了按脸上面纱,指着贺若玄。

“大人说他舟车劳顿,特唤奴家来唱曲儿,替他解解乏。”

“……”贺若玄的嘴角抽了抽。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听曲儿了!还是玄哥哥想得周到,”姑娘忙坐了下来,兴致勃勃对着我,“姐姐你唱吧!”

我:“……”

这姑娘是个傻子。

我暗示的还不够明白吗?

哪有男人半夜点歌女进门,纯粹是为了听曲?

那么爱好音律,白天干什么去了!

我深深望向贺若玄,他体贴为我搬来墙角的琴,施施然在小姑娘旁边落座,带着促狭的笑意,跟小姑娘一道看着我。

“……”

我堂堂女帝,愣是给楚国远道而来的仇敌唱了半宿的曲儿。

翌日清晨,我哈欠连天。

小亿为我梳妆,还不忘夸我,“看以后谁还敢说咱们陛下不热情好客。”

我在镜中对她黑脸。

小亿:“后来怎么样了?”

我:“别再提。”

后来那小姑娘她听困了,便往外赶我,说她和玄哥哥要休息了。

我没有留下的理由,只好压着心中不快,出了驿馆。

此次前去原是为了探探贺若玄的虚实。

这下好了,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上。

“派人去打听了,”小亿道,“那姑娘是南楚的郡主,叫谢依芸,原本并不在使团名单当中,是出来游山玩水,半途与侯爷等人遇上了,执意跟着来的。”

难怪朕先前并不知道她。

小亿:“还替陛下打听了,那小郡主不跟侯爷睡一起。”

我:“与朕何干。”

小亿意味深长,“哦——竟是我擅作主张了。”

我:“可不咋的。”

小亿:“希望等会儿见了侯爷,陛下的嘴能跟现在一样硬。”

“……”

半个时辰后。

朕率百官在明阳殿前迎接楚国使团。

风很大,我站在台阶最高处,垂眸望着脚下丹陛石上浮雕的游龙。

日光照在上头,注视得久了,那龙头转了角度,仿佛活了过来,只待吞云吐雾,叱咤九霄。

出神间,视野里多了角雪白衣袂。

我抬头,看见了走来的贺若玄,及他身后数名使臣。

当然,还有那什么什么郡主。

一水儿的“丧葬风”。别的不说,就楚人这尚白的审美我实在看不上。

哪像我大齐,以黑为尊,多酷炫。

旌旗烈烈,殿前广场沾满了我齐国官员、侍卫、宫人……人人肃穆。

贺若玄这一波人像是被黑夜包围的一片云。

贺若玄带头,朝我行揖礼,“外臣参见陛下。”

我等了等,没叫起。

计较谁更权威的时候到了。

这时,上了年纪的太师大人出声斥道:

“觐见我朝陛下,为何不行叩拜之礼,永安侯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么,还是不将我大齐放在眼里?”

贺若玄保持拱手躬身的姿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差不多了,我缓缓开口:“老太师有所不知,永安侯是南朝首辅,等同半个帝师,便是在楚朝也有免谒见之权。

“如此重臣,若在我朝受了拘束,到时南朝陛下问责起来,怪我大齐盛气凌人,苛待了侯爷,影响两国邦交,倒是我大齐的不是了。”

贺若玄道:“陛下言重了。”

说着一提衣摆,要跪我。

“免礼。”下马威摆足就行,我又不能当着他楚国臣子的面,真的折辱他,除非我是想打仗了。

贺若玄顺势站直了,他也没想真的跪我。

“侯爷,请。”我居高临下,朝他伸手,

他缓步上台阶,走到我面前,与我并肩入殿。

离得极近,他低声道:“陛下这红脸唱得不错。”

我也装听不懂。

他:“昨日唱曲,今日唱戏,臣对此镐都之行越发期待了。”

“……”我磨牙扭头,对上他眼眸,眸光潋滟。

天生一双勾魂摄魄,含笑多情眼。

我:“放心,定让侯爷不虚此行。”

快走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听见身后那小郡主悄然上来,问道:“玄哥哥,我觉得这陛下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

贺若玄温和告诉她:“你认错了。”

“……是吗?”

“是的。”

6

稍后是洗尘宴。

相互之间推杯换盏,说场面话,看歌舞,说场面话,推杯换盏……

朕孤坐高台,斜眼看那小郡主跟贺若玄同坐一几案,说说笑笑,打情骂俏。

也有我东齐臣子被贺若玄气质吸引,前去敬酒攀谈。

毕竟贺若玄光是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已是光风霁月,意态超然。

燥热的天气里,即使殿中置了冰块,不少人仍然汗流浃背,不顾仪态扯松了衣襟,挥起扇来。

独贺若玄正襟温坐,发丝都不带乱一乱。

朕且看。

看他左右逢迎,浅笑款款,旁人的袖扇是纳凉之物,他的袖扇是他温润的点缀,展扇轻摇,谈吐优雅。

倏而半掩了面,借着扇的遮挡,朝我看来,眼中写着——“看够了吗?”

“……”我猝不及防与他目光相撞,偷看被发现了,索性瞪回去,光明正大地看。

我的地盘,我看你怎么了。

他:“……”

他摇头一哂,状似无奈,偏头接着与面前的官员谈笑。

螳螂捕蝉,小亿在后。

她将颤颤巍巍上来敬朕酒的老太师扶了回去,“老大人先安坐着吧,陛下忙着与人眉来眼去,且得忘乎所以一会子呢。”

我:“……”

我要这心腹有何用,把她拖出去砍了好不好。

如此想着,眼见贺若玄又喝了几杯,旁人敬的酒他来者不拒,对自己酒量浅这回事,是半点没有数。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要是有数,当年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十二年前,我之所以能睡了他,全是因为把他灌醉了,才得的手。

酒过三巡,有南楚一臣子按捺不住,站起来道:

“陛下,我楚国臣民亟待迎回国宝凤凰璆,还请陛下及早归还,莫让我等久等。”

我看了座下的元衡一眼,才朝说话的这人和善微笑,道:“自然,朕……”

元衡适时站起来,“胡大人莫急,陛下,臣有一提议。”

我:“谁让你随意插话的?没礼貌。”

元衡惶恐,与我一唱一和:“臣失仪,臣知罪。”

我:“将提议说来,说得好了,可恕你无罪。”

“是。”元衡正色道,“凤凰璆何等珍贵罕见,合该选个良辰吉日,好生归还友邦,以表我大齐对友邦的尊崇。

“胡大人与侯爷还有几位大人远涉而来,在吉日选定期间,我大齐作为东道主,当好生招待诸位,还请诸位安心住下。”

“倒也有几分道理,”我道,“胡大人觉得呢?”

“这……”那胡大人看向贺若玄。

贺若玄则看着我,又看了看元衡。

他合拢折扇,在手心里敲了敲,面上不动声色。

胡大人气鼓鼓地坐下了。

宴会继续。

相互之间推杯换盏,说场面话,看歌舞,说场面话,推杯换盏……

我抬袖,暗中对元衡竖了个大拇指。

元衡腼腆一笑,笑若春风,朝我举杯。

小亿二回将上来的太师扶了下去,“陛下换人眉来眼去了,您再等等呢?”

我:“……”

朕诛她九族好不好?

歌舞撤下去,胡大人有一腔小火苗待发泄,提议与我朝臣子比诗文。

比了诗文比辩论,比了辩论比调门儿。

从谠议到骂娘,场上乱成了一锅粥。

我冷眼看着,吵吧吵吧,只要不出人命,怎么吵随便。

眼角余光瞄着贺若玄,显然他跟我一个想法,安然饮茶,没打算管。

不多时,有宫人来请贺若玄更衣。

他前脚离席,我翻遍自己玄服,找出了一个褶皱,哎呀,朕也因久坐把衣服压皱了呢。

更一更,必须更一更。

也离席去偏殿,拨开水晶帘,转过屏风。

贺若玄立于屏风后,背对着我,宫女将他外袍褪了一半。

一见我进来,呼啦啦都跪了下去。

贺若玄转身,对我的贸然闯入丝毫不讶异。

我挥挥手,宫女们都退了下去。

我挨近一步,打量道:“这身纯白官服侯爷穿来芝兰玉树,好看。”

他自顾脱衣,褪了一只衣袖,边道:“陛下的不喜欢已经写在脸上了。”

“没错,脱了吧,”我道,“换上我大齐玄色缁衣,更好看。”

“……”他默默将衣袖穿了回去,淡声道:“要让陛下失望了,我无意当判臣。”

“不必急着回答,可以再想想,”我道,“据朕所知,你家君上近来不太信任你,枉你为南楚殚精竭虑,不觉得寒心吗?”

他转过身,勾唇一笑,“这还要多谢陛下,孜孜不倦挑拨我君臣的关系。”

我:“小皇帝若对你初心不改、深信不疑,旁人再是挑拨,他又怎会动摇?

“不像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

我执起他手,顺着他手背,慢慢摸进他衣袖,将他宽大的袖子挑起,一寸寸地褪。

嘴上道:“做我的臣,我把江山分你一半,好不好?”

他捉住我手,轻声道:“筠儿……”

“不胜酒力就别回席上了,”前殿的吵闹声清晰入耳,我道,“你听,他们多烦人。”

说话间将他外袍褪下来,松松挂在他手臂,我将他按坐在榻上,抬腿压上去,动手拆他的内袍衣襟。

手指不经意摩挲过他皙白颈侧,凉浸浸,如抚冰玉。

他这体质也怪了,真如雪胎梅骨一般,再热的天也不生汗,还总有一股清梅的香气。

从前我就觉诧异,问起他,他说楚人擅蛊,家里从小给他吃药防身,久而久之,就这样了。

我说那你岂不是我夏日消暑必备?

他闻言微微红了脸,偏过头去。

我说这话时,十八岁。

贺若玄二十岁。

我做梦都想睡了他。

这时的我已经出门闯荡了两年多,我在北轩的嘉云关钓过鲨鱼,遇上了北轩的长公主夏侯汐。

她长我十多岁,我俩一见倾心,畅谈一夜捕鲨心得,成了闺蜜。

我好羡慕她。

她说做公主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之后我前往西虞拜访隐居的儒圣,求教治国之道。

拜了师,入了住,提着行李往后山去。

青山苍翠,雨后竹新,夕阳斜。

临窗而坐默书的年轻人一下子撞进了我心里。

我对他一见钟情。

看吧,我就说,我从小就好色。

老师说,那是你师兄。

我说哦,心道师兄又如何,照泡不误。

老师说,那是南楚皇室的子弟。

我说哦,心道南楚皇室又如何,我把他拐到我东齐去。

老师说,那是贺若玄。

我不说话了。

贺若玄这个名字我从小听到大,他是神童,是别人家的孩子。

来此拜师的弟子,哪个不是胸怀大志,心有万民。贺若玄也不例外,他将来是要做治世能臣的。

南楚的能臣。

而我,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是东齐的女帝。

楚与齐有百年的矛盾。

可我是先喜欢了他,才知道了他是谁。

更可怕的是,喜欢了他,我再也看不上别人了。

相处两年多,从十六岁到十八岁,我看着他,告诉自己此人要不得,喜欢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滋长。

我十八岁那年的年末,父皇病重,要我回国。

我清楚,此一去,这辈子便没有再见面的可能,即便有机会,我也将不再是我,他也将不再是他。

临走之前,我找贺若玄喝酒,灌醉了他,我自己也装醉,把贺若玄睡了。

次日,我拿这事要挟他,要他发誓,十年不得从政。

他答应了。

当时还是太年轻,以为十年已足够漫长。

而今才彻悟,其实就连一辈子也很短,稍纵即逝。

我后悔那年没能赌上贺若玄的一辈子。

7

我制约着贺若玄,去解他内袍衣襟上的玛瑙镶金扣,三解两解解不开,情急之下,与我食指戒指勾在了一起。

我:“……”

我低头张嘴去咬。

贺若玄:“……”

他好气又好笑,扇柄抵着我下巴,将我脑袋推远,拍拍我手臂,“别动。”

按住我手,先取下我的戒指,再去解扣子。

我欺上压回去,恶狠狠道:“收了我的首饰,便要做我的臣子,不然让你走不出镐都。”

他已将戒指与繁复的玛瑙扣分开了,戒指放回我手心,从容而笑,道:

“小孩子才喜欢用吓唬人这一招,怕死我就不会来了。”

我看着他沉静的面容,冷静下来,退开少许,坐在榻上对着他,想对策。

他任由我思忖,不紧不慢地起身,背对我宽衣,内袍与外袍皆褪去,内里长衣紧身,金丝绫匝着一把修腰。

从前读史,说有个君王爱细腰,导致宫中多饿死。

我对他将自己喜好强加于人的行为不齿。

但他的心情我理解。

许是见我半天无话,贺若玄取了搭在屏风上的新外袍,回头来看我。

被我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他不知想起什么,将外袍穿上,道:“你平日里也……这般吗?”

我:“哪般?”

他抿唇,道:“席间那位元侍郎,听说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

“我瞧他年轻有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陛下真是好眼光。”

我理直气壮:“你既爱他的人物,我给了你与他同朝为官的机会,你这不是不要吗?”

“说得是,”他眸光顿时有些冷了,“谁叫我福薄,不如元侍郎能时时陪王伴驾,与陛下在席上有来有往,实为生平一大憾事。”

我刚站起来,脚步声纷沓迭至,好几个人影趋近。

小亿:“陛下你在里面吗?”

同时还有小郡主,“玄哥哥你去哪了?”

贺若玄刚要出声,我二话不说扭动墙上机关,拖着他手腕钻进一处密室。

密室的门紧接着关上了,其间摆放的明珠亮起。

“陛下……”

我反手将他推到墙上,捂住他嘴,压低声音道:“别说话,偏不让她们找到。”

暗室逼仄,不知道是我南宫家哪位祖宗修了躲避战祸的,一直保留到如今。

贺若玄被我抵在墙上,我俩之间几乎要紧贴着才能站开。

夜明珠的光柔和了他眉眼,那眼睛注视着我,顷刻弯起来,他拉下我手。

“多大的人了,玩心还这么重。”

“别说话!”我重复道。人影逐渐近了,透过密室门的小孔,可见小亿和小郡主来来去去。

小亿:“前头都快要打起来了,陛下这时候却不见了,多缺德吧你说说。”

小郡主:“奇怪,我方才明明听见了玄哥哥的声音,他衣服还在这里呢,人能去哪?”

她揪住小亿,“快点把玄哥哥交出来,否则我要闹了。”

贺若玄蹙眉,伸手欲推暗室的门,我一把捞住他手,凑身上去吻住了他。

他双眸陡然睁大,两只手被我死死压着,小亿似有所察觉,手一度摸上了暗门,又站远了,哄小郡主道:

“可能陛下与侯爷逛出去了,咱们外头找找?”

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一阵,我一句没往耳朵里去,不知过去多久,外头的嘈杂之音全都消失了。

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萦绕的梅花香气。

我放开了贺若玄,看他眼中迷乱一闪而过。

“你方才是不是醋了?”

他一怔,道:“没有。”

“你有,”我手仍牢牢握着他手,“你就是吃元衡的醋了。”

“但是兄长……不,玄哥哥,”我歪头审视他,“你怎么好意思吃别人的醋呢,啊?说话呀,玄哥哥。”

他深吸一口气,“……别这么叫我。”

“别人能叫,我就不能叫了?”

“你不能。”

我抱住他腰,脸贴着他胸膛,“留下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一顿,“包括我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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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摩羯大鱼

原标题:《你影响了我拔刀的速度(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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