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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婚宴上问大臣想要什么赏赐。“臣对太子妃蓄谋已久!”

沈琮一瘸一拐,面色苍白向我走来。

我惊呼出声,“沈琮,你挨打了?”

他这么规矩的人,我想不通能犯什么大错成了这样。

沈琮并不避讳,他点了点头,“太子打的。”

“太子为什么打你?”

他抬头看着我:“因为我刚刚在婚宴上,恳求太子将你许配给我。”


辰国有一则秘闻,听说当今皇上做太子时曾有过两次大婚。

一次,太子丢下新娘子跑了,婚礼成了闹剧。

一次,行礼中新娘子血溅当场,喜事成了大丧。

后来太子登基,在位多年,后位空悬,不容朝堂议论,违令者重罚。

而那则秘闻,除了亲历者,再无人知晓当年事。

1

“太子妃!您慢点。”

我头顶着几本书,两臂上平放着一碗茶,晃晃悠悠,却始终没落下,这如同江湖杂耍一般的造型,正是我的功课。

教习嬷嬷阴着脸站在边上,准备随时给我点教训。

她并不敢真的打我,顶多是训斥,谁让我是太子妃呢。

“走的太快了!说了,要慢,要稳。”

我充耳不闻,主要我慢了她又要我快,快了又要我慢,弄得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才是正确的。

教习嬷嬷今天又带着一肚子火回去了,宫里又安静下来,只有低眉顺眼的小宫女摆放饭菜的声音。

“你……”

我刚起了个头,小宫女就加快速度,行了一礼后告退了。

我一人吃着丰盛的饭菜,在吃用上宫里总是竭力满足我,哪怕最近皇上病了,大家自觉如素为皇上祈福,也轮不到我委屈。

因为是太子吩咐过的,我的一丝一毫,绝不能马虎。

可我还是不高兴。

因为我并非是真正的太子妃。

我是陆尚书的独女。一年前,父亲因病告老还乡,我却被皇上选为太子妃,皇上体恤父亲,给了他几车的封赏带回家乡,却要我入宫学习礼仪,安心待嫁。

太子已然出宫建府,谁曾想我在宫里学了一年的礼仪,也没能嫁给太子,其中缘由,却是我想破头也没想出来的。

教习嬷嬷对我很苛刻,我听说,我入宫时很不安分,没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因为翻墙从上面摔下来摔个半死,血流不止,很是吓人。

之所以是听说,是因为我不记得了,是的,他们说我摔坏了脑袋,所以失忆了。

这个理由我是认同的,沐浴时我也能看见自己后背的伤疤,确实有点可怕。

按理来说身上有疤是做不了太子妃的,然而太子很喜欢我,我在宫里受的伤,他还觉得我受了委屈,更不愿换太子妃。

宫人们曾偷偷说我是红颜祸水,说太子殿下曾经差点娶了大将军之女李云芝,可惜因为见到我这个祸水当场悔婚,搞得朝堂之上沸沸扬扬,很不体面。

这事我曾给太子提过。

结果那几个嚼舌根的宫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于是这宫里除了我,都是些行色匆匆做完事就跑的哑巴。

我有些寂寞。

但,还是有期盼的时候的。

门吱呀一声推开,少年款款而来,他一身绛色锦服,丰神俊逸,好看的眸子似一对茶色的琉璃,满眼都是笑意。

他关上门,替我挡住了满院的风雨。

少年嗓音温和,犹如山涧的泉水,他叫我,“过来。”

我丢下筷子,三步并作两步扑到他的怀里。

这就是太子琉琰,我未来夫君,我的心上人。我在这冷清的宫里苦熬,为的就是每月与他相见的这几回。

“今天晚了,”我控诉道。

琉琰摸了摸我的脸颊,“公务繁忙,是我不对,下次早点。”

他牵着我坐在桌边,似是不经意的检查着菜色,“你最近喜欢吃藕吗?正是应季,让膳房多备点。”

我点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今日不开心?嬷嬷又训斥你了?”

我摇了摇头,嗓音拉的老长,“我好想出宫去啊。”

琉琰的手掌一僵,半晌,他低声说,“你再等等我,不会很久的。”

其实我很明白,琉琰是太子,但这宫里还是皇上最大,皇上虽重病,却手握大权,半点也不肯放松。

琉琰并非是长子,他的母妃曾是辅佐皇上坐上皇位的顾家女,可以说,这天下是琉琰的外祖父家替皇上打下的,前朝覆灭,顾家唯一的要求就是皇上要立琉琰的母亲为后。

皇上面上不显,但谁都知道他这皇位坐的委委屈屈,他也不喜欢琉琰,处处为难,所以我怀疑我被困宫里,每月探监一样与琉琰相见,也是皇上的手笔。

太子平常是非常忙的,此时,明明是我靠着他,却感觉琉琰抵着我的额头,渐渐没了动静。

他太累了。

我的太子什么都好,他优秀,勤勉,美貌,又爱我。

但是,也会有一点瑕疵。

我把他扶在了旁边的榻上,他不肯放开,我也就顺着他,轻轻的依偎在边上,我们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好似新婚夫妇要交换的那一缕长发,寓意白首不离。

我看的有些出神。

突然,少年的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他浅色的唇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小鱼……”

就是这样,哪怕我的心上人无可挑剔,他却偶尔会在梦中唤“小鱼”,而这并非是我的名字或者昵称。

默默抽回自己的手,琉琰瞬间被惊醒了,他的脸上睡意朦胧,疑惑地望着我,我指了指房门。

“到时间了。”

琉琰沉默地叹了口气,有些委屈的坐起身,他整理着衣衫,似乎有些发愣。

“下次就是五天后了。”

我点了点头,默默抱住他。

“我等你。”

2

在宫里总是很无聊的,我不能出去,也不能串门,所以会有时间琢磨琉琰梦里喊的那句“小鱼”是什么。

小鱼是个人,还是条鱼,莫非太子平日里最爱垂钓?

要证明这点很容易,在我的隔壁住着一位品阶很低的宫妃,她的院里就有池塘。

今天的功课结束了,四下无人,我熟练的翻墙过去,桂花树下的蓝衣女人无奈的看着我:“您又来了。”

“清兰!有没有点心吃!”

“有,在屋里呢。”

清兰从前是个宫女,原本快到时间外放的,结果被醉酒后的皇上临幸,这下没办法,她再也出不了宫了。

皇上年老,顾不上她,清兰就在这偏僻的宫里冷冷清清的过着,我偶尔会过来找她玩。

糕点才吃了一口就感觉小腿被人抱住,低头一看,一个小糯米团子抬头瞧着我,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真像个洋娃娃。

“呦,这是谁啊,是小雪儿啊,姨姨抱抱。”

她才两岁,我抱起来毫不费力,娃娃乖乖地坐在我的怀里,手掌好奇地摸着我头上的发钗。

清兰皱眉:“她刚从院里跑回来,脏……”

“有什么脏的,小雪最干净了。”

小雪先会走的,却不太会说话,跟她的母亲一样沉默,我抬头看见清兰出神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清兰不喜欢这个女儿,一年前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全然不像个刚做母亲的人,满脸死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了。

襁褓中的婴儿弱弱的啼哭着,她也不肯看一眼。

是啊,若不是这个孩子,若不是皇上的临幸,她本可以出宫的,清兰貌美,貌美却成了困住她的枷锁,她活的痛苦,所以无法生出感情给那个孩子。

小雪是我取得名。

我遇见孩子的那天大雪纷飞,落了满梢头,所以就给孩子取了这个名字,有了名字,她便有了存在于这世上的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清兰近来越发有了生气,话也多了,她能改变我很高兴,我想着以后太子登基后,我便要请旨让清兰出宫,也算给她一个活路。

我抱着小雪往外走,“跟姨姨去钓鱼吧。”

小雪很乖,陪着我在池子边上坐了许久也不闹,我忙了一个下午,才从里面钓上来一尾小指长的观赏鱼。

清兰看我像看个傻子。

我高高兴兴的把鱼儿放到茶碗里带了回去,等太子来的那天,鱼儿都要翻白肚了。

琉琰的手指摩挲着碗沿,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我不免失望。

“哪来的?”

“嗯……前几天下雨,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发顶,“胡话八道。”

琉琰对我的胡诌从来不生气,他向来不管我的礼仪到底符不符合一个太子妃的标准,他来见我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想我。

“喜欢鱼,下次我给你带几尾,比它漂亮。”

他也从来不用敬语跟我说话,态度总是十分放松。

“不要,麻烦死了,万一养死了怎么办。”

琉琰坐在我身边:“没关系,死在你的手里是它的福气。”

瞧瞧这言论,他的太傅听见了不得吹胡子瞪眼?为了避免品德兼优的太子犯错,我立马拒绝,“我才不要。”

琉琰的喉咙里发出轻笑,他将我揽在怀里,“好,听你的。”

我却高兴不起来。

如果“小鱼”不是鱼,那么,就是个人,一想到我未来的夫君梦里喊着其他人的名字,我就十分难受。

其实无所谓的,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可是……

琉琰看得出我的不高兴,“怎么了?”

我撅着个嘴,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少年柔软的唇印在我的颈边时,我吓了一跳,顿时感觉那块地方简直要烧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

琉琰丝毫没有干坏事的觉悟:“不能碰你,亲亲也不可以吗?”

“碰什么碰,”我脸红地说:“我们可还未成婚呢!”

“哦,”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那你要乖乖的学习,好快点嫁我啊。”

我按住自己心中的旖旎,想起那凶神恶煞的教习嬷嬷,心虚地想着我尽量,不过还不如你更努力一些,早点把我带回太子府更现实些。

抱了没一会儿,外面就有太监通传请太子去面圣。

皇上应是不喜欢太子沉溺儿女情长,十回有八回都要在中途打扰,生怕太子与我干出于理不合的事。

我拍了拍他的背,“叫你呢。”

琉琰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依依不舍的放开我,临走前,他从袖中拿出个盒子,里面是点心。

“张嘴。”

舌尖的甜味瞬间蔓延,这点心很好吃,偶尔他会带给我,听说是民间的名点,我很喜欢。

琉琰摸了摸我的脸,满眼的不舍,“我走了。”

“嗯。”

他一走,我就拉下脸来。

3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明明是入宫享福,却如同坐牢一般。

清兰瞟了我一眼,“您才一年,说什么呢,臣妾十四岁入宫,如今都十多年了。”

小雪儿乖乖坐着,清兰给她喂饭吃,她总是很乖,不哭不闹。

“这孩子,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呢。”

看着她难过,我没说自己的打算,怕到时候办不到白白惹她伤心,不过堂堂太子妃,应该有放先皇后妃出宫的权利吧,哪怕住在宫外呢?

我抑制不住的咳了一声,清兰皱眉,放下碗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从前就发现了,你偶尔会咳几声,可是生了什么病?”

“没事吧,嗓子有点疼?”

清兰并不放手,“让臣妾看看吧。”

我很惊讶,“你还会看病?”

清兰低下头将我的手放在桌上,“略知药理罢了。”

说罢,她的认真的替我把脉,只是时间有点长,我见她皱眉,一脸犹豫的样子,还以为她摸不准我的脉象。

良久,她收了手,我端起杯子喝茶,清兰终于开口了,“你不是病,而是……中毒。”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你是不是摸错了?”

清兰叹了口气,她怜悯的看着我,“没错,臣妾的母亲是一位苗医,旁的不知道,但尤其善毒,你所中的乃是剧毒,若不拔除,每月要服下解药才能安然无恙。”

她很是诧异,“我当你是千金之躯,未来的太子妃,身份尊贵,怎会中如此诡谲的毒?”

我低下头,杯里的清茶中映照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我莫名就想起了前些日子被我放在茶碗中的游鱼,如何挣扎,却被困与一方天地。

茶杯落地,我被自己的想象吓到。

我怎么会中毒?

“你有时可会手脚冰凉,呼吸不畅?那便是毒发的征兆。”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是……但是很快就没事了。”

我手指冰冷,望着清兰,“倘若我不吃解药会如何?”

清兰咬着嘴唇,“这毒并不至死,却在毒发时痛苦难忍,如毒虫啃食五脏,非常人所能忍受。”

我笑了,“这什么毒,又不致命,只是折磨人吗?图什么?”

清兰看着我,“这个毒,通常只有一种用途。”

4

我叫陆相宜,但是基本上没人叫我的名字,宫人都叫我太子妃,太子也不叫我名字,他总会用更亲昵的称呼唤我,只有一个人,让我能偶尔记起来自己是谁。

今日我没见到琉琰,教习嬷嬷脸色铁青,拦在了门口。

“这不合礼数……”

在嬷嬷的面前站着一位青衣小公子,他面无表情,明明小小年纪,相貌俊秀,却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我觉得他不像是幕僚,倒像是古板的夫子。

嬷嬷还要拦,他冷声道:“我奉太子之命来接陆小姐参加宫宴,你哪来的胆子敢违抗太子?”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还来不及捂嘴,他看见了我:“陆小姐,宴会要开始了,您还在等什么?”

我立马收了表情,乖乖跟在他身后。

沈琮。

他就从来不叫我太子妃,他是太子的竹马,也是太子的幕僚,年纪轻轻的就中了进士,只等着明年科考夺得头筹。

他这人相当重规矩,说未办婚礼,便不能算是真正的太子妃。

“怎么这么突然,都容不得我梳妆打扮一番?”

沈琮充耳不闻,冷着脸在前面带路,我自讨没趣,也闭上了嘴。

沈琮并不喜欢我,偶尔太子因为太忙不能过来时,他就替太子来看我,但次次都像个大冰块,就没见过笑脸。

等我到了宴会现场才知道了原因。

宫宴上,歌舞升平,有许多大臣命妇,但更多是妙龄小姐。

我如一只狸猫误入百花深处,满座的小姐们都诧异地看着我,当然,视线最灼热的还是首座上的皇上。

他病的挺重的,还勉强地坐在这个年轻人的宴会上,多少有点格格不入,但谁都能猜的出他的动机。

沈琮真是不怕死,他带着我行礼后道:“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四周鸦雀无声。

有一双温暖的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琉琰拉着我坐在最前面的座上,他笑着对各位大臣说,“太子妃今日有些耽误了,请各位见谅。”

大臣们有的在打哈哈,有的默不作声,有的摔杯而去……啊不对,摔杯而去的是皇上,不是大臣。

琉琰在我耳边说,“你可算来了,父皇今日要给我办相亲宴呢。”

我勉强的笑了笑,皇上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他讨厌我,我想当初选我为太子妃,琉琰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只是……我好歹也是尚书之女,皇上何至于厌我如此?

只是因为我并非是他属意的太子妃吗?

父子之间,君臣之间,暗潮涌动。

琉琰不管周遭有什么样的眼神,他自顾自的给我喂菜,他说,“不要怕,你不用怕任何人。”

他的目光落在空中没有焦点,“我已不是从前任人摆布的太子了。”

对这场宫宴我其实没什么太大印象,只看见沈琮坐在角落,按照他太子亲信的身份其实应该坐的更近些,可我看见他是坐在一个姑娘身边。

姑娘美貌又不失英气,是个妙人。

姑娘眉宇间凝着愁容,沈琮一改在我面前的冰块脸,笑着与她说话。

太子向对面的大臣敬酒时,我趁机问上菜的宫人那个姑娘是谁?

宫人吓了一跳,白着脸告诉我,“那位是李云芝李小姐”,说完慌忙退下了。

哦!原来是她。

宫人曾经偷偷议论,她是大将军之女,与太子和沈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太子妃之位原是她的。

可太子在大婚那天抛下她离开了,礼未成,太子殿下也不允许旁人议论此事,免得李姑娘被流言蜚语所扰。

看这样子,怪不得沈琮总对我冷着脸。

原来我这祸水的名号,竟真有几分可信度。

5

太子在宴会上落了皇上的面子,皇上年老,太子年少,两人关系越发恶劣,朝堂之上风云暗起,我想我只是一小部分导火索罢了。

皇上最讨厌太子忤逆他,所以这个月我没能见到琉琰。

没想到宫门口的是沈琮,他面无表情,向我行了一礼。

“南方发了水灾,太子奉命去治水了。”

“哦。”

我看着沈琮不自在的表情,感觉他今日有些不对劲,往常他查看我的生活如何,送些东西就走了,今日磨磨蹭蹭的,冷着脸站在树边上。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他迅速闪开,有点好笑。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琮别扭地说,“我……我今日要……陪着你。”

一句话说出来,仿佛要了他的老命。

这倒是稀奇了。

许是琉琰怕我闷,难得今天教习嬷嬷不在,我心里有个主意。

“沈琮,你带我出去吧。”

少年的冰块脸瞬间融化,他拧着眉,仿佛我不是要他带我出宫,而是要他杀人。

“琉琰每次来都有无数人看着他,可你不一样,皇上平常是不怎么管你的。”

沈琮默不作声,我去拉他的袖子,他利落的甩开,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垂下眼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但去哪儿得我说了算,也得听我的。”

我没想到他真的能答应,大喜过望。

半个时辰后,我穿着太监的衣服,垂着头,跟他从另一个宫门出去了。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我下意识就想向前冲,却被人揪住了衣领子。

“你答应我什么?”

我尴尬咳了一声,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似乎笑了一下。

他带我去城中最大的酒楼,带我大街小巷的乱逛,稀奇的小玩意看得我眼花缭乱。

沈琮看得出我的渴望,他说,“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买。”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让琉琰知道我出来过,所以不能带东西回去。

“今天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太子。”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时间来到正午,他突然说,“城外有座道观,听说很灵验……”

我立马心领神会:“你是不是想去上香保佑自己明年高中啊,没想到哪怕是你这么优秀的人也信这个?”

沈琮没回答,我却当他被我说中了心思。

出了城,行了没多远,确实有座山。山上路不好走,沈琮只好把马车留在山下,我陪他步行上山。

刚开始路还好走,谁知道草越来越深,我摔了一跤,沈琮就拉着我。

路很偏,几乎看不见了,我不禁怀疑那个道观到底存不存在,正想问他,却看见路的尽头有一处荒凉的道观。

这就是香火鼎盛的道观?

沈琮一路都很沉默,此时更是一声不吭,我当他也被流言骗了,装作若无其事的进了观。

这里其实还算干净,看起来并没有荒很久,我好奇的四处瞎逛,后院有一棵巨大的流苏树,此时不是花期,满树繁绿,树两侧是厢房,我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好奇的推开房门。

内屋的蒲团上,斜斜歪倒了一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尸骸,蛆虫啃食着腐肉,隐约露出下面森森白骨。

我夺门而出,扶着流苏树干呕,最终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只剩下胆汁。

沈琮听到我的动静急忙过来,似是有些惊讶:“哭什么?”

他的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拿出帕子替我擦了擦,他也闻到了腐臭味,沈琮眼里有些不忍,拉着我出了后院。

我哭的止不住声,他在一旁不知所措,只是虚虚地拍着我的背试图安抚。

“这里很偏僻……许是道人寿终……”

他扶着脚步虚浮的我出了道观,见我仍是哭,他索性蹲下身背起我,快步下山。

一直看到了马车,我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沈琮低着头,他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直到我回了宫,我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件事没过多久,到了琉琰该来的日子,我又在门口看见了沈琮。

沈琮穿着一身红色,衬得他肤白貌美,谁人不叹一句绝色少年?

我打趣他:“沈琮啊,你是不是想勾引我?”

少年瓷白的脸上迅速涌起红潮,气的他转身就走,我连忙拉着他的袖子,“别生气啊,我夸你穿红色好看呢。”

“陆小姐!”

“好了好了,”我立马收了脸上的笑,“我是觉得等你明年高中时也穿红色的朝服,正合适呢。”

他抽回了自己的袖子,正式行了一礼,“太子还未归,今天还是我陪陆小姐。”

“哦,”我坐在门边上托着下巴,“是未归,还是不能见?”

沈琮没有说话,但我从他的眼神里寻到了答案,“是皇上吧,他次次来我这儿,待不了多久,陛下总有借口叫走他。”

“你就……不怀疑太子殿下吗?”

我抬起头认真答到:“怀疑什么?我爱慕太子,怎么会怀疑他?”

沈琮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也许是长时间的沉默,沈琮说,“你今天想不想出去?”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琮却莫名的着急辩解:“这次不会让你去那么偏的地方了,尸骨的事……是我不好……”

我转身进了屋,将他上次落在我这里的手帕还给他,那条帕子一看就是女人用的,歪歪斜斜的绣着一朵不知道是五瓣还是六瓣的红花。

这拙劣的绣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作品,不过我猜是那位将军之女的,否则沈琮干嘛随身带着。

沈琮一看见帕子脸色就变得很古怪,我打趣他,“是不是心上人的?”

他一把夺过帕子,“不是,朋友送的。”

“哦……”

“你真的不想出去吗?或者,你还干什么?我陪你。”

我平静的看着态度大变的沈琮,“你走吧。”

他沉默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我知道,里面是糕点,是琉琰从宫外带给我的糕点。

我每个月,都会吃上一回。

我险些落泪,却笑着接过。

6

“还差什么?”

清兰看着清单有些犹豫的看着我,“还有几味药材,需得去太医院……”

“我去。”

最近天气冷了,皇上再也扛不住,一病不起。

他这一病,连我的教习嬷嬷态度都变了,从前对我多加管束,现在不仅不敢训诫,还经常来都不来了。

也是,什么样的礼仪,要一年还练不好?

她本就皇上的人,如今皇上即将倒台,她还不得另攀高枝去。

我顺利来到了太医院,最近兵荒马乱的,连太医院都没什么人,都齐齐跪在了皇帝的榻前呢。

我向正在晒草药的太医递上了单子,他看了眼方子,又谨慎的瞧着我。

“姑娘是宫里的哪位妃嫔?”

我盈盈一笑,“我并非是皇上的妃嫔,而是钦定的太子妃,陆尚书之女,陆相宜。”

太医的手一抖,“陆尚书……可是那位一年前辞官归田的陆尚书?”

“正是。”

太医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他的眉宇间染了风雪,一双眼如鹰一般锐利,他大声斥责我:“姑娘莫要开玩笑。”

我不明所以,他的下一句却情绪激昂。

“陆尚书年近四十才得一女,可惜幼女天生体弱,从生下来便要吃药。两年前的雨夜,陆尚书半夜来敲我的府们,原是他的小女儿突然病重,我与同僚抢救了一夜也未曾救回她的性命。

陆尚书自此一蹶不振,身体也垮了,这才辞官归乡。此事旁人不清楚,但本官是亲历者,姑娘莫要拿亡者的事说笑。”

我如坠冰窟。

我拿回药材时,清兰急忙接过去,“你需得等我两日这解药才能配好……你怎么了?”

许是我的脸色太过吓人,清兰担忧的摸了摸我冰凉的脸颊。

我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笑了笑,“那你得快点,不然,我可能等不到了。”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人带出了宫,什么都没带。

马车在雨中疾行,最终停在了一座华丽的府邸前面,我看见上面高高的匾额写着:太子府。

琉琰好久没见我了,他一把抱住我,久久不愿放手。

他似乎一夜未睡,眼睛带着血丝,满身疲惫,但他是快活的。

“要不了几天,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是啊,不止是我,太子与皇帝的博弈应该也到了终点,所以我说他老了……

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琉琰没跟我说几句话就被人叫走了,有许多大臣正在他的书房里,那是他苦心经营的势力。

我被带到了后院里,侍女们一口一个太子妃,无微不至的服侍我,我看见镜中的女子,一身华服,满头珠翠。

“太子妃更适合红色。”

“等到大婚那天一定很美。”

“大婚?”

侍女替我挑选着头饰,笑着回答,“是啊,您与太子的大婚。”

皇上驾崩后,天下是禁嫁娶的,他急着要娶我,定是这几天就要办的。

我似乎也能感觉到皇上的良苦用心,他将我与太子分开,迟迟不办婚礼,倘若他离世,太子登基后三年不得立后,我还是得等。

他防我如此,真是稀奇。

太子府紧锣密布准备婚事时,琉琰却因为忙碌经常不在府里。有天我在花园瞧见了沈琮。

沈琮一瘸一拐,面色苍白,连一向红润的嘴唇此刻也毫无血色。

“沈琮,你挨打了?”

他这么规矩的人,我想不通能犯什么大错成了这样。

沈琮并不避讳,他点了点头,“太子打的。”

“太子为什么打你?”

他抬头看着我:“因为我恳求太子将你许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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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于因

原标题:《杯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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