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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来就只是个替姐姐续命的药人

姐姐有万千宠爱,我却一无所有。就连我喜欢的人,也只喜欢姐姐。

可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得为了姐姐来讨好我。毕竟,我死了,姐姐也活不了。


又下雪了,天气很冷,今年似乎比往年都冷。屋子里点了地龙,热乎乎的,但陆尔想到外面去撒雪堆雪人。

可不行,爹娘不让怕她生了病身体不好。想到这陆尔笑了一下,可她的爹娘却并不是因为担心她生病身体不舒服才让她不要玩儿雪的。

只是因为陆尔的身体有些极大的用处,她生不得病。陆尔的爹是朝中的宰相位高权重,娘亲也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都是其他人要巴结着的人物。

陆尔的爹娘年少时在城外的鸡鸣寺相遇,年少钟情,定了终身。两人多年来感情都如胶似漆,他们成亲的第二年诞下一女,这个女儿承载了他们所有的希望和疼爱。

被他们视为心尖上的肉,掌心里的宝,可这个女儿不是陆尔。而是陆尔的姐姐陆蕴,陆蕴生的漂亮,就像明媚的花一向动人,所以从她生下来几乎被众星捧月般长大。

可偏偏这样一个千金之躯,身体不好,娘胎里带来的病到了懂事时发作了。各处的大夫寻了个遍都没法子治愈,陆蕴这病夏天受不得热冬天受不得冻,不能跑跳也不能情绪激动。

如果微微有错漏之处,她就会呼吸困难晕厥,全身上下泛着青紫和疼痛。就在全家人以为陆蕴这病就要这么过一辈子时,太子找来了云游的神医云中月来医治。

可这云中月也说陆蕴这病目前没办法根治,药要一点点研究,也需要一个时时刻刻能为她换血和试药的药人,最好是血亲之人。

所以陆家爹娘抱着这样的目的生了陆尔,陆尔的名字也只是因为她是陆家第二个出生的女儿取了谐音做陆尔。如果不是怕传出去名声太不好听,也许他们会直接叫陆尔为陆贰。

陆尔从生下来开始就是陆蕴的药人,所有用在陆蕴身上的药都要在她身上先行试验过,确定不会危害到陆蕴的生命安全。

云中月是神医,用药往往和寻常大夫多有不同,一副解药里可能掺杂了不少毒性极强的毒药以此来以毒攻毒。

所以有一些药陆尔吃了难免会口吐鲜血,呼吸困难,但还好都不致死,就算真中了毒云中月也能解毒,并顺便帮她调养身体。

每次中了毒过后,陆尔都要被放血供云中月研究。她每每都是沉默乖巧的试药,顺从的让云中月放血,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云中月是个药痴,他沉迷于一切难以解决的疾病,自然不在乎自己手下的陆尔心情怎样。

陆尔也几乎没有哭过,因为她知道在这个陆家没什么人在意她是不是高兴是不是开心,她爹娘不拿她当回事,院里的奴隶也没拿她当小姐。

虽说不至于明面上欺负,可从她这占些银钱上的便宜总是免不了的。

至于她的姐姐,陆尔总是想自己应该恨她应该讨厌她,应该诅咒她去死。可是陆蕴却待她极好,送些吃食关心她的身体,她甚至因为不愿陆尔做她的药人同父母争吵过许多次。

可是每次争吵,都以陆蕴昏倒抽搐犯病收尾,陆尔又要被拉去放血试药。是伪装的吧,陆蕴怎么会真的不想要她做药人,只不过想让她更心甘情愿罢,陆尔这样想。

每次陆蕴犯病所有人焦急的围着陆蕴担心她的安危,对待陆尔却不存在一般时她都会在心里想,若是她就此死了多好,自己也能少受些苦。

可陆蕴醒了晚上又要陆尔和她一起睡,晚上给陆尔吃些她偷藏的糕点水果,又抱着陆尔哭着说对不起尔尔。

那个时候陆尔是说不出话也没办法在心里诅咒陆蕴的,她太缺少关心了,哪怕是伪装,哪怕是这关心是来自于带给她苦痛的人,大多数时候陆尔都是个十足的可怜虫。

其实幼年时,陆尔曾经尝试过和那只独属于陆蕴的爹娘亲近过。她以为是她没有姐姐漂亮,没有姐姐乖巧,所以她学着姐姐的样子跑到爹娘膝边。

摇着爹娘的腿撒娇,她说:“阿爹阿娘,尔尔想吃糖葫芦呢。”

可他们把她推开,让她滚开,语气里十足的厌恶。那个时候陆尔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讨厌她,后来她稍微长大了些。

她才知道,他们厌恶一个如此健康的陆尔。他们在内心憎恶着为什么这样健康活泼的不是他们的蕴儿,而是一个药人。

所以陆尔不是他们的孩子,只是陆蕴的药引子,也许陆蕴身体健康,这个世界不会有陆尔。

隔着窗子陆尔看到有人踏着大雪而来,在雪地中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那人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身后跟了一个随从。

可走到院子边的时候那人叫随从停下了,自己一个人向陆尔的房间走,陆尔有些高兴的打开门想跑过去接那人。

可那人见她这样的天气向外跑赶紧飞奔过来,拦住了她的脚步,微微带了点怒气地训斥陆尔,“跑出来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万一受了凉怎么办?”

说完便抓着陆尔的衣袖进了房间,陆尔看着抓着自己的人说不出话。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李云瑾,与陆尔的姐姐是青梅竹马。

皇后和陆蕴她们的娘亲是手帕交,所以在陆蕴和李云瑾还未出生时就指腹为婚,何况是皇家和丞相家的姻亲,对国家也有益。

李云瑾比陆蕴早生出来一年,所以从小李云瑾就很照顾陆蕴这个妹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陆蕴,感情非同一般的深厚,若不是陆蕴生了这病也许两人早就结了两姓之好。

而陆尔和李云瑾的相遇相识是在陆尔十一岁这年,她替陆蕴换了血被丢在一旁没人管她。

连家里的奴才都说她可怜,她的伤口被她扣的在慢慢渗血,那时的陆尔想为什么陆蕴就是所有人喜爱的大小姐,而她就是可以被随意对待的药人。

所以她挣扎着嘶吼着宁可死也不要再为陆蕴换血,也许她死了至少不用再痛苦。她不肯吃饭,被人塞了饭也要呕出去,像个彻底崩溃的疯子。

陆家父母被这样疯狂的陆尔吓到了,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李云瑾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陆尔面前的。

他安抚着陆尔,给她吃糖和宫里才有的糕点,轻声细语的给她讲她没听过的故事和戏文,他叫她尔尔。

陆尔从生下来似乎没有被人这样温和对待过,那时的李云瑾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她暗无天日的一抹阳光。哪怕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陆尔听话一点去给陆蕴继续当药人。

可陆尔还是沉溺了,她太想要这样的温暖了,哪怕是虚假的她也想多一点时间去抓紧。攻心的法子确实有用,陆尔没有再闹过,她只要求李云瑾经常来看看她。

李云瑾应下了那之后也当真总是来,带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似乎是用足了心。但陆尔知道,他给陆蕴从不会给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有时候陆尔会很不光明磊落的想,如果陆蕴死了呢,陆家只剩她一个女儿了,爹娘会不会分给她一些爱她也不用再受苦了。

可她也只是想一想,真的做些什么她始终是做不出的。

李云瑾拍打着陆尔身上落下的雪,眼神温柔的将她的头发窝到耳后,刚才的训斥语气也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沐春风。

他说:“尔尔,你身体受不得凉,着凉发烧总免不了要吃药,总是不好过的。所以听话,这么冷的天在屋子里好好待着,别往外跑。”

听着似乎是关怀,可陆尔如何听不出他语气的命令和不可置疑。陆尔点点头,只是一只手轻轻拽了拽李云瑾的袖子,“我晓得了云瑾哥哥,我只是见到你一时太高兴了,下次不会了。”

“嗯,下次我跑着见你好不好。”李云瑾看着陆尔与陆蕴有六分像的长相心里却在想,如果他的蕴儿这样健康该有多好。

没关系,他会让云中月找到只好蕴儿病的法子,她以后总会健健康康的同她成亲生子度过一辈子。

李云瑾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给陆尔,“来时的路上看到了卖这个的,想起了你一惯爱吃这种甜东西便带了一个过来,只能吃这一串哦,不然要牙疼。”

陆尔点头,坐在桌边咬了一口糖葫芦,这糖葫芦里的山楂是去了籽蒸熟了又裹得糖,看得出来卖家手艺不错,糖裹得正好一层,让这冰糖葫芦只余很少的酸味又被糖很好的中和掉。

好吃,陆尔眯着眼睛似乎很高兴了,李云瑾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陆尔笑起来很像小猫只是她似乎并不常笑。

陆尔嚼着糖葫芦,其实她并不是多喜欢甜的东西,只是她的生命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是苦的,偶尔她会想是不是嘴里甜了心里就没那么苦了。

可是好像没什么用,但她还是自欺欺人的喜欢吃甜,她好像一直就在自欺欺人活过来的。

糖葫芦剩下一个的时候,陆尔抬头问李云瑾,“云瑾哥哥,姐姐这些日子来,身体见好了是吗?”

毕竟已经有几天没有再放她的血,这短短几天幸福的陆尔快忘了她是个什么身份了。

其实这几天里陆蕴有派她的侍女来给陆尔送她屋子里小厨房炖出来的浓汤,端过来的时候汤盅下面放了温汤的碳火。那汤里面加了各种名贵的食材和药材,整个屋子里都是香的。

似乎不用喝只是闻着也叫人心里暖和了,陆尔端坐在床边看着那盅子汤说不出话,心里明明想要说惺惺作态,可还是在碳火熄灭之前喝了那汤。

味道是很好的,汤很厚重鲜灵,顺着她的喉咙一直到达她的身体里,整个人似乎都暖起来了。陆尔一边喝一边掉眼泪,真可怜给她带来痛苦的人一盅汤就让她觉得陆蕴没那么可恨了。

李云瑾点头,目光却没看着陆尔。陆蕴近来身体确实好了一些。没再发病,但多数时间只会沉默不语的坐在屋子里发呆,和小时候那个活泼爱笑像精灵一样的陆蕴判若两人。

对他也不甚热络,在他去看她时,她也不再叫他云瑾哥哥。李云瑾受不了这样冷漠的陆蕴,让其他人退了下去想和陆蕴谈一谈。

可陆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悲伤甚至于有了一丝恨意。

陆蕴语气极近悲伤的同他说:“太子殿下,我活着的每时每刻都觉得很痛苦,发病的时候很难熬,可更难熬的是陆尔在我旁边被割开手腕放血。”

“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她是我的妹妹,同是陆家的女儿。她也本该像我一样拥有万千宠爱,可因为我的病所有人都觉得她只是一个药人。”

“爹娘疯了,我以为你天潢贵胄脑子里自然想的清,我的命是命尔尔的也是。可你帮着爹娘一起骗尔尔。”

“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深刻意识到,我这条命是靠着践踏陆尔的身体和心灵得来的。我甚至不敢看尔尔的眼睛,我觉得我是罪人。”

陆蕴说话时没什么逻辑,她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她到底最终想表述的话的目的是什么,似乎只是在发泄一种悲痛。

“尔尔生下来时,那么小一个人,可可爱爱的像个奶团子。我想我有一个妹妹了,就算我生了病不能陪她很久也要最好的照顾她让她比我活的快乐。”

“可是她还没到周岁,就被爹娘抓来放血,那么小的尔尔话都说不全的。我怎么能靠着伤害她过活呢,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啊。”

“她是我妹妹啊,我是伤害她的坏人我是假装善良的毒妇,她若是投到了别人家会过多好的日子啊,她那么漂亮那么善良。”

说到这儿的时候陆蕴抽泣着身子隐隐约约开始发抖,可她在尽全力克制着,李云瑾冲上去抱着她,“蕴儿你怎么样?我叫大夫叫大夫。”

“别叫大夫,我求您太子殿下……我会没事的。”可她的眼泪却无法控制,她只能竭尽全力去克制自己的发病,如果她发病了陆尔又要被放血。

李云瑾安抚着悲伤的陆蕴,过了好一会陆蕴终于平静下来,她浑身发抖不再说话。

一旁的李云瑾抓着她的肩膀,“蕴儿,我也很心疼陆尔,可是只有她能救你的命。等你的病治好了没有人再会伤害陆尔,她和你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听到这里,陆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云瑾,“那如果我没有恢复呢,我好不了呢?尔尔怎么办?”

李云瑾说不出话了,他想不到陆蕴身体一直不好该怎么办,他也没办法接受。所以他沉默着,不再说话。

陆蕴点头,心里却想着,她死了就好了。就不会有人再要陆尔去试药,再要陆尔去放血,她早该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她,只要她从世间消失。

陆家只有陆尔一个女儿,爹娘会对她好的,她不会再受苦,以后也会嫁个好人。

所以她抓着李云瑾的手求他,“求您,对尔尔好一点。”

这样的梳理,让李云瑾心里难安,可也只好点头。

李云瑾在陆尔的房间里没待多久便离开了,离开之前再三叮嘱陆尔要照顾好身体不要再往外面跑。

陆尔应下,回到屋子里拿起早前她求李云瑾给她带的民间男女故事的话本子看。她终究是还留有什么幻想,那话本子写女主人公是家中不受宠的老幺儿。

平日里就像陆尔一样没人关心没人疼爱,所以陆尔觉得自己也许就是那话本子的女主人公。

这话本子里的女主人公遇见了男主人公,男主人公位高权重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带给她人世间的美好与希望,两个人过上了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可陆尔看完了,又流了一脸的泪,把话本子藏在了枕头下面。昏昏沉沉睡过去,也许能睡个好觉。

可到了快天黑的时候,她突然被下人拉起来拽着向外跑,陆尔也不惊讶准是陆蕴的病又犯了。

过去到陆蕴的房间里,陆蕴就躺在那张床上,毫无生机浑身泛着青紫像是个死人,唯有那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陆尔面无表情心中平静的任由云中月用刀子割着自己的手臂,屋子里除了陆尔陆蕴还有云中月没有其他人了,因为云中月不喜欢治病时周围有人。

他在给陆尔放血时看着陆尔的脸突然说:“尔尔妹妹,恨陆蕴吗?”

云中月一向是不太正经且随心所欲的,府里也没有人管他,所以他叫别人什么别人也就应了。

陆尔看着云中月的眼睛,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最终还是摇头,“不恨,恨她没什么用,她也活的不痛快不是吗?”

云中月笑起来,似乎是在怂恿陆尔恨陆蕴,“可是若是恨她,心里会痛快些吧。”

见陆尔不再说话,云中月也不再主动搭腔。放了血以后云中月又给陆尔试用他新研究出来的药,陆尔顺从的将药喝下。

云中月本想说这药是很苦的,可陆尔眉头也没皱的将药吞下,仿佛没有味觉。也是,生命都这样苦了,谁还会在乎药中的一点点苦。

一般药物服用下半个时辰陆尔若没有异常反应这药便可以用在陆蕴身上,往常的药陆尔就算有反应也只是肚子疼一疼出趟恭便没什么大事了。

可这次的药似乎有些猛,陆尔服用过后的一刻钟内突然脸色变青呼吸困难,抓着胸口开始咳嗽,在云中月还没判断出是什么情况时,她突然开始咳血。

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可随着时间的加长,她咳血的亮开始增加,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身上也开始起红疹,有些吓人,云中月为她施了针可情况没什么好转。

而这时换了血的陆蕴又吃了之前的药,已经清醒过来。醒过来便看到了在一旁咳血浑身红肿的陆尔,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云中月头都大了赶紧制止,“你别动。”

“我弄她一个都够忙了,你想她死你就过来。”

陆蕴不敢再动,坐在床上眼泪像水一样流着,“云中月,尔尔怎么样,她会不会有危险。怎么会咳血,怎么会这样?”

云中月给陆尔吃了他的药,治疗了一番确定没有生死的烦恼,可也要好好修养一番。

他也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大善人,留在陆府只不过是因为陆蕴这病来的稀奇,天底下也见不着第二个,不知因何而起,他想治明白了罢了。

所以他直言不讳的告诉陆蕴,“还能因为什么啊,为了给你试药。今儿这药没研究好,不知道是哪几味药起了反应让她这样。”

“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试药的别说吐血,丢了命也总是要有的事。”

这话让陆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一样说不出话,脸色也变得苍白,指甲掐着手心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

在云中月处理好陆尔的身体以后,陆蕴突然叫了云中月,“云中月,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他一件事?稀奇,这位陆大小姐平常别说求什么事了,对活着的乐趣也没见有多大。

但云中月这人好热闹,所以欣然同意了,他走到陆蕴身边想听听她到底是有什么事儿要求自己。

等陆尔清醒过来,她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了,她依稀记得在她试药时和药物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咳了血身上起了红疹,可这会红疹不见了嗓子也没有很疼,她是知道云中月医术高明的。

外面已经深夜,突然陆尔听到身边有人说话,“终于醒了。”

“啊!”陆尔吓了一跳,这时才发现云中月竟然在她房间的桌边坐着,心中难免疑惑,他在这干嘛?

没等她问,云中月便兀自开口了,“叫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魑魅魍魉,何必吓成这副模样。”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有事儿吗?”陆尔说话时声音有些怯懦,云中月对她来说也很可怕。

不过云中月倒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盯着陆尔的脸看了一会,“自然是有事,不然我也没有在别人闺房的癖好,你姐姐有话想和你说,求我找个没人的时节把你悄无声息地带到她的房间去。”

“有什么话?更何况,姐姐的房间里不是日夜都有侍女守着。”

废话真多,云中月掏掏耳朵,“我答应了自然有我的办法,至于什么话,得你姐姐亲自和你说,我又不是她的蛔虫。”

说完了云中月让陆尔下床穿鞋子去陆蕴的房间,陆尔本想说外面有人,可打开门院子里静的蹊跷,她看着云中月。

云中月也不遮掩,“后院的人叫我迷晕了,半个时辰的效用,别人发现不了。”

“哦,那我用不用多穿一点,要是着凉了。”

“没有的事,走吧。”

陆尔所走过的路都是一片静默,所以云中月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让陆府的人闭嘴,真的很可怕。若是哪天他想杀了整个陆府的人岂不是也轻而易举。

似乎是瞧出了陆尔心中所想,云中月冷哼一声,“我可没那么闲的功夫杀人,我是行医者。”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我自幼聪慧,笨拙之人可当不了闻名天下的神医。”

陆尔没在说话,两个人一路安静的到了陆蕴的房间,陆蕴今天似乎格外高兴,坐在桌边带着笑意看着进屋子的陆尔,桌子上摆了许多小厨房做出来的吃食。

“尔尔,过来坐。”

陆尔不明所以的坐过去,才坐下陆蕴便握住了她的手,用手指去挽她的头发,眼神就像是一个娘亲在看自己的女儿。

对于这样的状况陆尔并不适应,她下意识想躲,可陆蕴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祈求她不要躲开。陆尔终究还是心软了,陆蕴久卧病榻境况居然也没比药人陆尔好到哪里去。

云中月识趣的去了屋外,坐在房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其实屋里的人说什么他听的一清二楚,做做样子罢了。

聪慧如他偶尔也会想,这世间事好像从来不像你欠我我一文钱又还我一文钱这样简单。病难治,心难医,好像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受苦的。

偏偏自己受苦拖累了别人又于心不忍,偏偏自己被连累受苦又心软的要命,老天爷似乎不肯让心软之人有好日子过,偏偏叫那杀人放火之人荣华康盛一生。

命不好,也怪不着他不是,他愁什么,笑话。

“尔尔,十四岁了吧,真漂亮。”

也不知为何,只说了这一句话,陆蕴便开始流泪。陆尔有些不知所措,手微微动了一下犹豫是否该给她擦眼泪。

可陆蕴自己擦干净,然后笑了一下,“瞧我,就是眼泪多。姐姐…很对不住你,因为我你才从生下来都没自由过,你这么漂亮……”

陆蕴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的在流,陆尔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像块石头一样看着她哭。

“如果没有姐姐,该多幸福啊。不要恨姐姐好不好,姐姐……姐姐真的很喜欢你,姐姐多想……”

终究陆蕴哭的太凶,让陆尔心软了,她伸出手给陆蕴擦眼泪,“别哭了,不好看。”

可陆蕴却看到了她手上因为换血而留下来的伤疤,瞬间握着陆尔的手腕痛哭流涕,“对不起…尔尔…姐姐该死……”

陆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陆蕴这种表现是真的愧疚还是在做戏,可是她想没必要啊,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逃不脱做陆蕴药人的命的。

“尔尔,求你…别讨厌姐姐,别恨姐姐。若是能选,下次姐姐给你当娘亲。”

陆尔沉默着,一直到陆蕴哭够了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看她,又抬手摸她的脸。最后拿出一个簪子戴到她头上,“姐姐送你的生辰礼,尔尔戴着真漂亮。”

“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陆蕴戴了许久的簪子,为何送给她?

许是看出她心里想的什么,陆蕴摇头,语气温柔又坚定地说:“姐姐最喜欢你,以后戴着这簪子,姐姐护你平安幸福。”

今晚陆蕴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奇怪,但陆尔又猜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到云中月带她离开她还是没懂。

于是便问云中月,“陆蕴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吧。”

“……怎么?”

“她为什么说那些奇怪的话,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云中月看着陆尔懵懂好奇的眼神沉默片刻,最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含义吧,久病之人习惯这样多愁善感。回去吧,药效过了一会人要醒了。”

送陆尔回了房间,云中月在陆尔的屋子里下了点能让她沉睡的药,省的这人胡思乱想一整晚睡不着,过了今晚明早一切都结束了。

陆尔许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早上居然也没有人叫她醒,等她醒来时却听到外面来自陆蕴娘亲痛彻心扉的哭嚎声。

出了什么事?陆尔心下一惊,头发没梳脸也没洗踩着鞋子冲出了房间今日居然也没有人拦着她出门。

所以只可能是……陆蕴那边出了什么事,陆尔抓住一个慌乱的丫鬟询问,“怎么了,府里出了什么事?”

丫鬟哆哆嗦嗦带着哭腔,可死活说不出话,陆尔有些急了握着丫鬟的肩膀,“说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大小姐去了,呜呜呜……”

说完陆尔送开丫鬟的手,整个人跌坐在地,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会?怎么会去了。

此时此刻府里的人都在专注于陆蕴的死亡,没有人关心陆尔。冰冷的天她坐在地上许久没人来扶,她呆滞地坐在那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过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有人走到陆尔身边,将她扶起来,她抬起头看过去是云中月。

“起来吧,在这傻坐着着了凉有人关心你吗?”

陆尔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陆蕴说的话,所以云中月是知道的,他是知道陆蕴是什么意思的。

她抓着云中月的手,“你是不是一早知道姐姐要出事?她是怎么去的?”

事情到了这份上,云中月也没想着隐瞒了,把陆尔扶到屋子里,“我知道,你姐姐要我不要说,她吃了昨天你试过的那副药。”

“那药你吃了我能救活,她吃了却没人救得活。”

陆尔眼中含着泪,崩溃的低吼起来,“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件事本来与他就没多大的关系,可云中月居然觉得愧疚了。

但这事是陆蕴求仁得仁,他不帮她也总会死的,她不想活。

“你姐姐不要,她活着很痛苦。我陪她的时间比陆家的任何人都久,她那病很痛苦,更让她痛苦的是用你的命续她的命,她一早受不了了。”

“人最忌讳善良,她死了以后你日子兴许好过些,毕竟陆家这一辈子只你一个后代了。”

这一辈子只她一个后代,这是什么意思?陆尔泪眼婆娑地看着云中月,云中月倒也不私藏。

“你姐走之前求我,让陆家只能有你一个孩子,所以你爹娘以后生不出孩子了。”

陆尔再承受不住,捂着胸口一边哭终究是昏厥过去。

陆府因为陆蕴的死亡,陷入了长久而压抑的悲伤里,陆家爹娘忽略了陆尔就仿佛他们没有过这样一个女儿。

陆蕴的灵堂上,李云瑾站了许久,陆尔听人说他眼眶通红不肯随着宾客离去,并同陆家爹娘说会以妻子之礼为陆蕴守孝一年。

可陆家的人不允许陆尔靠近灵堂,也许是因为她还活着吧。

陆蕴下葬的那天下了许久的雪停了,天空也放了晴。陆尔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天空,说不上很悲伤或者很难过她只是觉得心里有点疼。

但害她痛苦的人死了,她应该高兴啊。她想笑,笑不出来。陆尔不明白,陆蕴怎么会甘愿赴死呢?她真的很爱自己吗?可是陆家怎么会有人真心爱她呢。

在陆蕴走后,李云瑾没有再来看过她。也是陆蕴都不在了,讨好她这个没有用处的人做什么呢。

陆蕴的爹娘,也不对,也是她的爹娘。他们没有来看陆尔,也许他们巴不得死的是陆尔不是陆蕴,但陆尔的日子确实好过了许多。

直到某天晚上陆尔察觉到屋子里似乎有其他人,醒来看到屋内的桌边坐了一个人,她差点尖叫出声,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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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纸包鱼

原标题:《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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